『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白明微露出意料之内的神色,原来想让他们来做的见证,是这个。
白瑜和俞皎对视一眼,夫妻俩纷纷垂下头。
俞剑凌则张大了嘴巴,可见他也不相信,让他与妻子和离这种话会从母亲口中说出。
最震惊的,还属陈氏。
她哪里还顾得上和小姑子之前那点仇怨,双目之中霎时噙满泪花。
“母亲,我嫁到这个家几年了,自问虽然不是个完美的儿媳妇,但与世子也还算琴瑟和鸣,您为何要让我们分开?”
定北侯夫人一时没有作答。
为什么?
像俞家这种身份地位,身为太后的娘家,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但是俞家声势鼎盛,再高贵的出身,也只能是锦上添花,所以他们根本无需通过联姻一事,巩固俞家的权势。
这陈氏原本是老齐国公的孙女,当初俞家与陈家做亲,看中的就是老齐国公的贤名。
岂料老齐国公贤名在外,这孙女陈氏根本捡不到半分祖父的好处。
且先不说是否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吧,连大家闺秀最基本的端庄贤淑都没有。
小肚鸡肠,还事事掐尖要强。
根本就没有世子夫人的样子。
这些小毛病,平日定北侯夫人约束一些,也还算能容忍。
最让她容忍不下的,则是陈氏嫁入俞家多年,没有为俞家添上一儿半女。
俞剑凌占嫡又占长,自然不怕被庶弟抢了世子的身份。
然而陈氏不让俞剑凌纳妾,而俞剑凌的庶弟们如今已有子嗣。
若是俞剑凌一直无后,那么定北侯的爵位,将来只能便宜那些偏房小妾的后代。
这叫定北侯夫人如何能忍?
所以她才会放任陈氏于门口失态,目的就是借题发挥,想给儿子换个妻子。
俞剑凌虽然不务正业,为人混账,但尚且没有坏到骨子里去。
这个时候,他尽了做人夫君的责任,选择维护妻子:“母亲,陈氏固然有错,但是不至于闹到和离休妻的地步。”
“儿子与陈氏夫妻多年,陈氏一直都尽到为人/妻子的本分,儿子与她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愿意分开,还请母亲体谅儿子。”
定北侯夫人见儿子这样,也是一阵心疼。
其实这个时候,要是陈氏服个软,在夫君的维护下,事情不至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偏偏,她觉得这都是俞皎的错。
要不是俞皎在长公主府招惹她,她就不会被罚禁足。
要不是俞皎今日回门,在门口给她难堪,她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都是俞皎这个贱/人!
思及此处,陈氏勃然大怒:“母亲!你好生偏心!你竟然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这般对我!”
“当初分明就是她宁愿选择与这个家断绝关系,也不愿意回来,也是她自己不想做俞家人的!”
“儿媳见您和父亲为此伤心不已,儿媳为您二老鸣不平,说了她几句,怎的您就要为此休了儿媳?”
“天下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她都嫁出去了,您还这么偏袒她!”
“拧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您就没有想过,拆散我们是在伤害儿媳和夫君!”
定北侯夫人闻言,缓缓阖上眼睛:“你不用说了,你这样的媳妇我们俞家消受不起。”
“两条路选择,要么自请和离,要么拿着休书走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陈氏闻言,更为恼怒。
她疯了似的,起身就往俞皎扑过来,嘴里咒骂着:“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丧门星!”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厮打俞皎。
白瑜及时挺身而出,抢在俞剑凌之前把俞皎护在身后。
那眼光仿佛能吃人似的,骇得陈氏下意识后退。
但这股火气没出撒,她如何咽的下。
于是气急攻心,失了理智的她,反手就甩了俞剑凌一巴掌。
长长的指甲在俞剑凌面上刮出伤痕,鲜血霎时就溢了出来。
陈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面色急速苍白下去。
她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不躲?”
俞剑凌虽然维护妻子,但他可不是什么贴心的好夫君。
见陈氏竟然动手,他下意识就是一声怒吼:“你闹够了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陈氏本就委屈,被他一吼,霎时就更委屈了。
她泪水涟涟:“俞剑凌!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夫妻数载,你就是这么与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的!”
俞剑凌也没那么好的脾气,见妻子失控,他本能地就是用恐吓来吓退妻子。
于是他拔高音量,疾言厉色:“你住口!再说一句我打死你!”
说着,手掌就这样扬了起来。
陈氏在气头上,见状也是怒不可遏。
她把脸递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俞剑凌:“你打!你打呀!你不打你就不是男人!我都看不起你!”
“啪!”俞剑凌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陈氏脸上,直接把陈打翻在地。
陈氏心如死灰,噙着泪水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可她毫无知觉。
像是脸上的痛,远远比不过心底的痛。
俞剑凌也是冲动而为之,刚打了妻子,他马上就后悔了。
但是男人的尊严,允许他痛苦地握紧手掌,却不允许他去哄妻子。
这定北侯夫人也算是稳得住。
他见儿子儿媳闹得不可开交,并没有与儿子统一阵营,为了护住儿子像泼妇一样攻击儿媳妇。
她看向一旁的嬷嬷:“先把陈氏带回房,这事等她冷静了,想清楚了,我们再继续说。”
那嬷嬷冷着一张脸,弯腰扶起陈氏:“世子夫人,老奴扶您。”
态度恭敬,但却不容拒绝。
陈氏就这样被嬷嬷和两个丫鬟给“扶”了下去。
风中送来低低的抽噎。
俞剑凌想去追,但最后却停住了脚步。
定北侯夫人告诉他:“你先下去,个中缘由,到时候母亲会和你说清楚。”
俞剑凌失魂落魄地走了。
定北侯夫人长叹一声,很快又噙着笑意看向俞皎:“现在才舍得来?是怕母亲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