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刘洎和褚遂良难以兼容的最大问题,不只是他们私人的恩怨问题,他们两人的为官之道也背道而驰。
作为坚定的太子党羽,刘洎见不得褚遂良摇摆不定的立场,最后可能引发皇子之间的争权。
而只忠心于李世民的褚遂良,他同样看不惯位高权重的刘洎结党的行径,认为他此举会影响朝廷社稷的安定。
两人的想法和做法不同,也就导致他们不能和睦地在一起共事。
杜荷微笑着朝刘洎抱拳道:“刘伯伯高义!”
刘洎摆了摆手道:“杜贤侄,现在老夫的权力都快分出去大半,要不了多久老夫恐怕要到你的工部混口饭吃。”
“到时候你得给我腾个工部侍郎出来,老夫给你打下手。”
听到刘洎说的如此严重,而且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一样,杜荷的脸上也带着一抹好奇之色。
杜荷低声询问道:“刘伯伯,您何出此言?”
“你刚接任侍中才一年多的时间,难道陛下又想换其他人上来?”
先前魏征还在世的时候,除了李世民主持的会议外,寻常的宰相会议基本上都在门下省召开。
这一个规定,也让门下省的地位略高于中书省,即侍中的权力要大于中书令。
自从刘洎成为侍中后,虽然还延续着这个规定,但是有时候开宰相会议也会去中书省开。
通过这一个微小的变动可知,刘洎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和魏征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刘洎摇着头低声说道:“陛下私下已经跟我谈过,准备把给事中赵弘智提拔为右黄门侍郎。”
“并且陛下让老夫把审核封驳中书省起草的诏书之权,移交到赵弘智的手上!”
什么!
李世民竟然剥夺了刘洎审核封驳中书省起草的诏书之权,那刘洎这个侍中不就剩下参与朝政议事,以及处置省内政务的权力吗?
对于赵弘智这个老臣,杜荷对他还算是比较了解。
他虽然生于官宦之家,但是却没有加入任何一方势力,而且今年更是高达73岁的高龄。
因此李世民才敢放心地让这位学通三礼的大儒,兼任太子右庶子以及弘文馆学士两个重职。
杜荷皱着眉头问道:“刘伯伯,您老可知陛下此举意欲何为?”
刘洎摇着头说道:“哎!老夫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丝毫猜测不到陛下心中所想。”
“兴许是陛下看到门下省以前老是驳斥他的诏令,让陛下心里不爽,于是把听话的赵弘智赋予重权吧!”
以前魏征担任侍中的时候,李世民想要下达的不少诏令,都被魏征给驳斥回去。
譬如天下稳定百姓富足之时,陛下就想建一些宫殿用以消暑, 魏征认为陛下心生奢靡怠惰之心。
于是连夜写了一封《十渐不克终疏》,并于第二日呈给陛下,最终说服陛下打消大建宫殿的念头。
除此之外魏征还反对李世民去泰山封禅、阻止李世民娶有婚约的女子为妃、劝谏李世民惩戒杨妃的父亲等等。
听到刘洎的猜测后,杜荷满脸复杂地微微点了点头。
或许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可归根结底其实还是在削弱支持东宫的势力。
杜荷看到刘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于是开着玩笑说道。
“刘伯伯,把一些政务分出去也好,您老也有更多的时间在家把孙子刘敦行教育好。”
当前刘洎只有两个子嗣,长子刘广宗和次子刘弘业,因为早些年一直遭遇兵乱而疏于对他们二人的管教。
现在刘洎的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在地方的郡县担任县令和县丞。
先前刘洎把长子刘广宗运作到刑部,当刑部司的一名小主事,没想到那混小子还闯出一个大祸出来。
吓的刘洎连忙把他丢的远远地,眼不见心不烦。
“哎!”刘洎叹了一口气说道:“杜贤侄,老夫那孙儿学不成武不就,就爱拿着一把锄头去种地。”
“老夫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混小子跟个犟驴似的不听劝。”
他唯一的孙子刘敦行今年刚满19岁,虽然已经门荫出仕,但是现在还只是个流外五等的司农司太仓署农圃监。
曾经的刘洎对孙子寄予厚望,现在也看开了,任由他在太仓署瞎折腾。
杜荷笑眯眯地说道:“刘伯伯,要不把刘敦行丢到屯田司当书令史?”
“屯田司事及农耕,也算是跟刘敦行的兴趣一致。”
“让他历练三两年沉淀一番,到时候我把他提拔为屯田司主事,也算是入品的官职。”
看到杜荷有意提携他的孙子,刘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意动。
杜荷现在的能耐他心里十分清楚,而且工部在杜荷的执掌下,后续肯定还会继续弄出比较大的动静。
于是刘洎也没有玩虚情假意推脱那一套,而是朝杜荷抱拳感慨道。
“那就麻烦杜贤侄了!”
“如果敦行那混小子不听话,在工部到处惹是生非,你不必给伯伯面子,该收拾就要收拾他!”
杜荷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工部没有人敢瞎胡闹,即便有人胡闹也不用杜荷出手,萧锴那货就能把不听话的刺头收拾的服服帖帖。
况且工部的人现在一心向着杜荷,更不会被其他人带偏。
接着杜荷和刘洎又聊了几句,这才慢悠悠地回工部处置政务。
...
红彤彤的落日悬挂在山顶上方,散发出来的光芒看起来极其的妖艳。
万年县。
地处较为偏僻的教化坊内。
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稀稀落落的房舍里升起了袅袅炊烟,萧索中充满着人间烟火气。
一间奢华的庄园大堂里,房遗爱和柴令武两人,正和一位蒙着黑色头纱的年轻女子商议着大事。
房遗爱一脸为难说道:“阴姑娘,不是我不想出力,而是卫尉少卿杨豫之死活不肯把兵甲器械押去洛阳。”
“而且我也用了各种办法去劝说杨豫之,他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摊上杨豫之这种怕受一点苦的人,房遗爱所有的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办法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