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李云海,什么时辰了,怎么天儿还没亮?”筑心殿内,景帝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才喘着气问贴身伺候的老奴才道。
李云海心里一紧,一边递上参茶,一边答道:“辰时末了,陛下!”
“辰时?你莫不是在欺骗朕!”景帝身子虽然不行了,可脑子还清醒着呢。“都辰时了,为何外头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李云海抿着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陛下时常感到头痛,御医们曾预言过,说这金丹之毒极为霸道,可能会诱发眼疾,严重的话会导致失明。
看陛下这样子,怕是失明的前兆。
“李云海,传太医!”景帝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神色还算镇定。
李云海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出去传话。
这些时日,景帝随时随地都会传召,故而御医们都轮番歇在宫里,以备不时之需。这不,李云海出去没多大会儿,就领着几位御医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番把脉之后,御医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景帝神色看起来还算镇定,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丹毒已入脑,圣上时不时的隐隐觉得头痛,眼花,便是中毒的症状......如今,毒素侵入已深,故而使得视线模糊......”太医院之首张院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回禀道。
他说的极为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药石无医,回天乏术。
景帝沉着一张脸,好半天都没吭声。就在御医们双腿打颤,以为会惹得雷霆之怒时,景帝竟一言不发,抬了抬手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院首大人,圣上这病,当真无法医治了?”出了筑心殿后,御医们将张院首围在中间,小声地询问道。
张院首长叹一声,道:“毒入脑髓,无能为力。”
御医们听了这个答案,个个面如土色。
景帝没有刻意叮嘱,但事关重大,御医们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闭紧了嘴巴,没敢往外透露半个字。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景帝病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晋王的耳中。
晋王府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得圣上器重,龙袍加身指日可待啊!”
“殿下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要如愿以偿了!”
“晋王殿下,不,马上应该改口叫陛下了!”
晋王众幕僚在得知此消息后,振奋不已,不时地说着恭维话。
晋王面上的喜色丝毫不加掩饰。“尔等都是辅佐本王的大功臣!待本王登基,定少不得给你们的好处,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多谢殿下!”
司徒澜安静的坐在太师椅里,神色晦暗不明。
“殿下不日便可继承大统,司徒兄为何面露不快?”朱泾表面上跟司徒澜化干戈为玉帛,但仍旧嫉妒司徒澜比他更得晋王的重用。故而,看到司徒澜面有愁色,便自以为揪住了他的小辫子。
这话一说出口,好些人都齐齐的朝着司徒澜了过来。
晋王亦是如此。
司徒澜神色淡然的转过身去,冲着晋王拱了拱手。“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庭铮有什么想说的,尽管道来。”晋王对司徒澜早已卸下了防备之心,自然是极为信任的。
“下官以为,殿下不该如此掉以轻心。”司徒澜直言不讳道。
“哦?”晋王微微挑了挑眉。“庭铮若是担心赵王,大可不必。赵王的门客早已死的死散的散,根本不足为虑。”
司徒澜摇了摇头,道:“赵王是不足为虑,可殿下别忘了,宫里还有位淑妃娘娘。”
“淑妃?区区一个妇人,又岂能跟咱们殿下相提并论!”
“就是!司徒兄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司徒澜仍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并非在下杞人忧天。殿下筹谋多年,成败在此一举!若因区区一个妇人功亏一篑,岂不是得不偿失?”
“司徒兄说的这是什么话!”
“淑妃能有这个能耐?”
司徒澜扯了扯嘴角。“诸位可别忘了,齐王可是投靠了赵王的。”
“这与齐王何干?”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闲王,能翻出什么浪来。”
旁人如何司徒澜根本不予理会,他在乎的只有晋王的反应。
果然,方才还一脸快意的晋王,此刻突然沉下脸来。“你说的是杨家手里的那道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
“殿下英明。”司徒澜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什么圣旨?”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两人。
晋王深吸一口气,说道:“先帝为了嘉奖杨家,特赐下一道空白圣旨。便是犯下杀头的重罪,亦可赦免。故而,那道旨意又称之为免死金牌。”
“这......真有这回事?”
“若真有的话,当年杨家为何不拿出来保命?”
“这圣旨下落何在?”
议论纷纷之后,众人再次将目光聚焦在了司徒澜的身上。
“据在下所知,此物做了杨氏的陪嫁,一道进了成国公府。”司徒澜不动声色的说道。
“成国公府?难道,圣旨已经落到了齐王妃的手里?”在座的都不是什么蠢人,自然联想到了司徒澜之前说的那番话。
司徒澜低垂着眼眸,没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她手里真有这东西,为何不直接交予齐王?”有人提出异议道。
当即,就有人反驳了。“给齐王有什么用?你看文武百官答不答应?!”
“庭铮的意思是,齐王妃会将这道空白圣旨捐献给赵王?”晋王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在他看来,赵王的威胁可比齐王大得多。
齐王的身份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要是继承大统,肯定无法让百官信服。可赵王就不一样了,他的生母是淑妃。淑妃这些年来可是暗地里收买了不少的官员,加之赵王妃又站着忠勇侯府,文臣武将都占了,坐上那个位子倒也勉强。
“不无这种可能。”司徒澜回答的很模糊。“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从根源上断了他们的念想,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