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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滑州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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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垒着灶,灶下火生的正旺,灶上架着大锅,里面有人正不停的挥动着铲子,搅动着锅里的东西,一阵阵的热气蒸腾盘旋四散开来,将那些人的面目遮挡的模糊不清。

每个棚子前,都排着长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

队伍中人人手中都捧着碗,那些人面色萎黄干瘦,神情呆滞,身上腿上脚上尽是黄色泥巴。

有人不住的舔着干裂的嘴唇,嗅着弥漫开来的香气,还三不五时的踮起脚朝棚子里张望着。

有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棚子内大锅内熬煮的粥,眼中满是贪婪的光,却碍于棚子前持枪站立的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

有小吏出来,高声喊道:“开始施粥!”

队伍顿时骚乱起来,人人你推我搡的朝前涌去,手里的碗伸的长长的,生怕轮到自己晚了,粥没有了。

排在前面的人扭头朝后喝道:“挤什么?”

“挤什么?”

那人扭过头去,将碗伸到锅边,一大勺满满当当的稠粥落在了碗里。

手里的碗装了热乎乎的粥,那人嘴裂到了耳朵根上,在一片艳羡的神情中,端的稳稳当当朝家走去。

轮到二大爷的时候,一锅粥见了底,他和后面那些还没轮到的人,顿时焦急起来,伸长脖子朝锅内瞅去,见粥真没了,顿时鼓噪起来。

守在棚子前的士兵们喝道:“吵什么?”

“粥没了~~”二大爷手中的拐杖顿着地,唉声叹气,他一脸的懊悔,早知道刚才就走快些了,早点排上也好早点盛粥。

队伍里面的人们,纷纷转头朝一旁的道路望去,口中直抱怨着道:“都这个时辰了,运粮的车怎么还没来?”

城内一行人骑在马上疾驰出来,马蹄踏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许多黄色的泥巴点,惹来队伍中人的怒目而视。

那行人出了城,朝着西边的天台山驰去,路上一队长长的车辆,朝着滑州城去。

看着那些车辆上,明显的“陈”字徽记,那行人停了马,让开了路。

路边骑在马上的萧景,看着眼前蜿蜒而过的车队,眼中满是暖意。

身后的万安打量着一辆辆盖着油布,堆的高高的车辆,不由得扬声道:“可是镇海军陈家?”

车辆上的车把头扭头打量了万安一眼,高声回道:“是陈家!”

“你们打哪来?”万安声音响亮的问着。

车辆朝前走着,那车把头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苏州!”

“苏州?”万安喃喃自语:“苏州好!”

“鱼米之乡!”

他从那车辆上收回了视线,眨眨眼睛,将涌上来的泪意压下。

萧景眺望着那车队进了滑州城,他眼神幽深,唇角上扬,脸上满是思念。

到了天台山脚下,萧景一行人上了高处堤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川流不息的黄河。

河堤上,许许多多被征发来的民夫正修筑着被掘开损毁的河堤。

萧景骑在马上身披油衣,他眉心紧皱,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修筑河堤的进度,手上的马鞭松了又紧。

他翻身下马朝前走去,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的万安喝道:“叫王洛来!”

“是!”万安急应一声,忙示意跟来的人去找王洛过来,又下马快步跟上萧景。

萧景带着滑州城内一众主管水利的官员下了高处,朝着河堤决口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有几人从上游河堤朝着萧景一行人小跑过来,为首的一人一面走一面快速的整理着上身的衣衫。

河堤牙官王洛带着手下几人赶上萧景,正要行礼,却见萧景脚步不停的朝着前方修筑河堤处大步走去,他忙大步跟上。

“大人!”身材干瘦黝黑,裤腿挽到膝盖上,裸露着腿脚的王洛,脸上身上俱都是泥沙,他紧追着萧景的步伐:“被掘开的河堤,到今日,已然修筑了大半!”

萧景一行人在王洛的引导下,穿过来来往背负着石块的民夫,踩着湿软泥泞的河岸,上了河堤。

昏黄的河水打着旋儿的顺着决口处朝下淌去,只是水势早已没了之前的威力。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竹子被麻绳编织串连起来,钉入决口处,民夫们背负上来的石块石料接连不断的倾倒进两排竹子内一层一层的铺在中间,溅起的水花喷溅在了萧景的脸上。

萧景的脸上一阵凉意,转眼又闻到一股泥腥气,被掘开的河堤确实如王洛所言,已经修筑大半。

王洛拿了一根竹竿,插在水里,一下一下的探着水流深度,然后回道:“秉大人,这几日虽然连日阴雨,水流却较之前消退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进度,萧景掐指一算,顶多再有三五日,这决口就可彻底堵住。

萧景稍稍松了口气,看了身旁的王洛一眼:“不错,你治水的手段果然了得!”

王洛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白牙来,显得脸上越发的黝黑:“大人放心,您日日来看进度,我怎么敢懈怠?”

萧景点了点头,露出一点满意的神情来:“好!”

“你们都辛苦了!”

他转头看向万安嘱咐道:“河水凉,吩咐下去,每日驱寒的姜汤再多多的送来!”

“另外,从今日起,除了每日三顿管够的白面馒头外,中午晚上再加一顿白米饭配着烧肉!”

王洛大喜,朝着身旁的民夫们高声喝道:“听见没有?”

“大人说,今日开始,大家有白米饭配烧肉吃!”

王洛的话音刚落,这句话就迅疾传开。

“噢-----”河堤上的民夫们轰然大笑起来。

回城的路上,天上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萧景勒停马注视着道路两旁破损倒塌的房屋,以及远处田地里,洪水消退后,露出的大片伏倒在地的麦穗,他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一旁跟着出来的易衡,连连叹息着:“这李家着实可恨!”

“原本六月就能收麦了,一场大水,转眼成空!”

“百姓们辛苦大半年没了粮食可收,冬天可怎么熬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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