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老姚家爆炸的事也就听着有几分吓唬人,其实不严重,过年的鞭炮声都比这响呢。
生产队自己调查清楚了,就是老姚头瞎弄管道,只管能点上火就成了。
本来就不安全,人又瞎折腾导致管道漏了气....。
那男社员喝了通宵的酒脑子也不清醒,一大早朝家走时来感觉了挡不住,本来想偷摸的找个地方解决算了,结果运气不好选了老姚家,拉屎还要抽烟,这才遭了罪。
伤者没啥大事,就是崩飞了腰疼,修养个把星期也就好了。
队干部本来寻思着这事关起门来解决掉也就完事了,可不知道怎么走了风声叫公安给知道了。
两天后有两个小干警骑着自行车来问话.....。
普通老百姓最怕公安,那路过公安局的大门都不敢多逗留,人家问什么都怕没说全了。
每一个被找上的社员都很诚恳的说:“不知道啊,那天听见爆炸声以后,就只看到一只狗在天上飞啊..”
末了还要说,那只狗就是荒屋徐老太的啊,跟那爆炸屋子住着的社员是亲家。
干警也上荒屋去了,还没进屋先瞧见院子外边,踩着花盆两边摆一字马,站起来贴着墙直立拉屎的奶牛猫.....
人家进屋还问这猫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孩子们也都在呢,当下就揪起了心.....。
狗子看病也算是打开了孩子新世界的大门,立刻抱着猫也要去找赤脚医生。
那两个干警有几分过意不去,挺客气的问了前因后果,末了透露了几句。
据他们走访调查,生产队好些社员私自改造管道。
这玩意多危险啊,可不能因为这一次没大的伤亡就不当回事。
再者,她们还去沼气池那边看了,也不是没有安全隐患,回头往下掉个人咋整。
这信号很明显了,徐春娇送走人以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几圈就出了门.......。
今儿正好清理沼气池。
生产队一般一个月清理一次。
不干不行,不然就会导致管道被堵塞,影响进一步的发酵工作。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臭味,徐春娇躲着走着,脚下不自觉就出了生产队。
现在周围一草一木她都熟得很,闭着眼睛走都不会摔跤,哪里长树,哪里有电线杆子都知道。
本来只是随性的有啥想啥,一晃而过的念头在脑子里转悠了几次以后,徐春娇就真认真打量起面前的电线杆子。
电线杆就在先锋生产队的地界里,平日里也没人当回事.....。
徐春娇顺着电线杆上头的线路一直走,走出八里地外的一处小磷肥厂。
这段路不下雨时还好,下雨那是出了名的难走泥泞,没什么人乐意从这里过。
规模也不大,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铁栅栏就这么敞开着。
徐春娇背着手进去溜达了一圈,站厂房门口看几台机器轰隆隆的运作了一会,才有人出来问干啥的。
老太太跟人家唠嗑,从问吃了么到先锋生产队那沼气池引起的爆炸,再绕到化肥厂子的电力问题上。
人家拍着心窝子吹嘘日常用电没问题,可比你们那沼气用电靠谱多了,语气里满是得意.....。
人又瞎给出主意,其实两边距离也就五里路长,完全可以买个变压器过来接电。
当然,全生产队生活照明是没指望了,但是供应生产没问题。
人又不是厂长,吹起牛来无所顾忌。
徐春娇笑眯眯的听了好一会才走,又溜达着回了生产队.....。
沼气池还在清理,但是孩子们已经抱着牛海霞回来了,正到处找老太太。
十几斤重的大肥猫跟不长骨头似的窝在大妞怀抱里,怎么折腾都不生气。
徐春娇为了堵住孩子们的发问,率先提了嘴猫的情况,领猫去看了没有。
大妞点点头,“看了,叔说没毛病,咱家的猫单纯就是没素质。”
牛海霞:‘喵喵喵喵喵~’
这会已经饭点了,徐春娇回来时顺着乡间小路摘了好些血通菜,吃起来跟枸杞叶或者辣椒叶有点像。
血通菜比较吃油,所以摘的人不多,小路两边全都是。
徐春娇摘了不少,洗出来满满一搪瓷盆,但都打算一顿炒完。
家里头还有鸡蛋。
打上五个鸡蛋,撒一把虾米,一把嫩油油的葱一起搅拌这摊开去煎。
剩下的油再拿来炒血通菜。
谭家姐妹送了小半斤鱼丸过来,又做了个鱼丸小白菜汤。
小白菜是老太太那一分地里长的.....。
地是好地,而且不打农药。
别家的地要是这么整,早就给菜青虫吃得没剩啥了,可老太太年纪大了睡眠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经常提溜个小板凳上那一分地抓虫子。
百十来户的生产队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些个失眠的,年纪大了觉浅的,人家出来溜达的时候瞧见徐老太就蹲着一块抓个虫子唠个磕。
老太太能唠是众所周知的事,晚上有时候人多的时候,能聚集起五六个呢。
种地就是得抓虫子抓蜗牛,晚上提手电筒抓,白天还得趁着太阳没出来的时候也得抓。
但一分地不大,有时候人手太多虫子还不够分的......。
有知道情况的社员还给自家老娘开大会,说晚上睡不着能不能去自家地里头,还怕没虫子抓么。
老婆子们反驳着,自家地里没有徐老太啊!
性子刚烈点的开始骂子女黑心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还叫老母亲大晚上继续干农活,没有天理呦~
总而言之,老太太那一分地的菜哪怕从来不打农药也长得嘎嘎好。
饭是地瓜干饭,比地瓜稀饭要强很多。
也就徐春娇带着大妞二妞以及牛建国四张嘴。
菜色不多但分量大,但也差不多吃了个精光,猫和狗子勉强还能吃个七分饱吧。
饭后徐水生顶着个大太阳来了,汗衫湿得前后胸都贴着。
海岛的夏天晌午,不是啥非办不可的正经事都没人乐意出来。
除了小孩.......
这会外边有人换东西的,两个鸡蛋换三根冰棍,酒瓶子也能换,而且瓶子底部带字母B的甚至可以卖两毛钱。
那太阳都快把地晒化了,大妞和二妞以及牛建国愣是可以踩烫脚的地面兴致勃勃的跑出门。
这还属于有自主能力的,也就是不用大人管。
姑侄两在屋檐下说话的时候正好瞅见一个女社员领着个四岁左右的男娃娃在走。
那孩子四十度高温挖沙子,给晒得乌漆嘛黑。
当妈的也给晒得晒得黑不溜秋,满脸的绝望。
屋里屋外安静了,姑侄两搁屋里头吹着电风扇说着事。
徐水生再公社开了小半天会,就是那沼气池闹的。
人心里头也不踏实,总觉这事能不能没声没息的落幕,有点玄乎......。
这件事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不允许再利用沼气,社员们又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这个后果徐水生想来想去,觉得还算承受得住。
想是这么想,三天后通知正式下来了,上边的意思是社员私自改造沼气池过于危险,勒令不让弄了。
徐水生把办了沼气池以后享受到的好处来来回回的想了好几遍,终是忍不住开了个大会,把社员们骂了个狗血淋头!